客厅里挂着许多字画,东西各半。这些字画倒不尽是出自名家手笔,也不尽是有年代的老作品,多是些亲朋好友的馈赠,或是夏景欣赏的当代画家的画作。

字画中间有一幅是林榆雁和夏景的画像,春光明媚,草芽新绿,夏景坐在白色的竹椅上看书,纤长的手指正翻动书页,林榆雁从背后走来轻轻蒙住夏景的眼睛。这幅油画是夏景请的一个意大利画家画的,用色谨慎,典雅大方。

林榆雁倒不是很喜欢这幅画,她曾和夏景争论过,她认为这幅画既然想表现春日的蓬勃气息,女孩的活泼和生活的情致,色彩就不可如此内敛沉闷。夏景则认为不然,水墨画只黑白二色,却能够表现出种种情愫,思想,意境,这样的用色不会沉闷,倒显得有几分尊贵的气质。

林榆雁先前固执己见,后多次品味,体会出几分意思来,夏景这才把画像挂在客厅。画像的装裱也是极为讲究的,夏景亲自设计了边框纹饰,选了上等的料子交给市里顶好的木匠师傅做的装帧。林榆雁见着喜欢,便请夏景给自家的画做了一个一样的出来。

林榆雁走到客厅,细细检视一遍,将字画一一拿下来,用手指关节敲敲墙壁,墙壁里没有暗格。林榆雁颓唐地坐在沙发上,这是她常坐的位置,这里可以看见窗外的草坪,慵懒的午后,总是让人格外惬意。看着她与夏景的画像,她轻轻叹了口气。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出乎意料的正常,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这是林榆雁没有想到的。

画里的夏景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脖子里的祖母绿是林榆雁送给她的,项链下有隐隐可见一条灰色的长线。此前林榆雁看见的时候总以为是玻璃上的划痕,不是很留心注意,而今天不同,不起眼的异样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她走到画前,摘下画像,反复查看,并没有察觉出不用来。林榆雁踮起脚准备将画挂上,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多疑。她把手停在了空中,这画,比家里的那副重了些。她从卧室里找来一把匕首,撬开画像背后的木板,这是一个隔层,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被固定在里面。林榆雁翻开小册子,看了一眼,里面记述着何途以圈地为名,私挖古墓的一系列事情。

林榆雁不敢久留,将画像重新装好,挂上原位,确认屋里没有重要的证据遗漏,便将小册子塞进大衣深深的兜里,准备离开。

她打开房门,向屋外看了一眼,大厅里漆黑一片。她找准栏杆的位置,转身关掉客厅里的灯,关上门正要寻找栏杆,她突然退了回来,身体死死地抵着客厅的门,她不敢开灯。她记得进来时为了让光线照进来,特意把宅子大门留着没关。宅子是坐北朝南的,外面月色充足,月光怎么没有照进来。

有人把门关上了。

关门的人也看见她了,不然脚步声怎么越来越近,林榆雁想。她背部抵住木门,思索房间里是否有可以防身的东西。她想到撬开画像的匕首,她急步走进卧室。就在她走进卧室的一瞬间,她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地板上铺着地毯,听不见来人走动的声音,已经没有时间找匕首了,她顺手拿起柜子上的一个花瓶拎在手里。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又爬上了窗外的树枝,碧绿的眼睛在月色下一动不动,在和林榆雁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尖锐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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