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她便用托盘端了一碗米线进来。

白净的细瓷碗,乳白的米线上铺着一层鸡丝配青红双丝,浓香的高汤面上飘着一些绿油油的葱花和清亮的油花,一双白净的象牙筷子,一只精致的小汤勺搁在托盘里的勺架上。

霓舞见了,不禁莞尔:“难怪你这面馆生意会如此好,这样的吃食,谁不眼馋嘴馋?”

“那便尝尝看,看看是否还合你的意。”她将米线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递过筷子,浅笑道:“也就你才配得上用这样的餐具,一般食客,我哪里舍得用这些?”

“知你讲究,谢过妹妹,那我便享用了!”霓舞用汤勺舀了一勺高汤,送到唇边,轻轻嘬了一口,说道:“果真鲜美,那样简单的东西,你居然能做出这样的美味来,真是难为你了。”

“喜欢吃,日后便多来此,权当是来看我。”不知为何,她对霓舞有种越来越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一边闲话,霓舞一边慢慢的吃,竟将那碗米线吃了过半。

她很想问霓舞为何会流落到琳琅阁那样的地方,但却问不出口,只是问道:“你可还有亲人在世?”

霓舞忽地一愣,继而凄然一笑,“没了,父亲原本是朝廷命官,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人陷害,落得个‘病死’狱中的下场,父亲死后,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也没了。”

她顿了顿又道:“那年霓舞才十三岁,投靠亲戚,却没想到亲戚们都怕受牵连,不肯收留,为了活下去,霓舞只得入了风尘。”

霓舞说得平淡,眼底却浸淫着痛楚。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她心中突生悔意,后悔自己问得太唐突,惹得她伤心了。

她没想到霓舞的身世如此凄凉,毕竟她现在与霓舞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问及这些。

“无妨,都过去了,霓舞虽然落入风尘,身子却是干净的,是他救了霓舞,还将琳琅阁买下来赠予霓舞打理。”她眼里慢慢溢满柔情,顿了一下问道:“妹妹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会到此处来谋生计?”

她见霓舞眼底盛满柔情,本想打趣她,问救她之人,是否便是她的知己,结果霓舞却已将话岔开,只得回道:“我是吉平那边一小山村人,到南边只为寻亲,又因别的机缘,不得不停留于此。”

“那妹妹的亲人可有找到?”霓舞关切地问。

“多谢关心,已然找到,便是那外边打杂的那傻大个!他是我哥。”

“真好,妹妹还有亲人在世。”霓舞想到自己孤苦伶仃,不免又有些神伤。

她感觉到霓舞的伤感,不知如何劝解,只好浅浅一笑,道:“是啊,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霓舞便起身告辞,今日前来,其一,为感激救命之恩,其二,为看清一件事,看主人对她是否有所不同,此刻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霓舞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碧绿的镯子,托在掌心递给对面人,笑盈盈地说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我想将这只转送给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她楞了一瞬,赶忙摆手推脱:“这可不妥,既然是你娘留你的念想,本该好好收藏,怎可以随意拿来送与旁人,快收起来。”

“娘亲留给我的原本是一对,咱俩如此投缘,如姐妹一般,不如你我一人一只!”见她还要推托,霓舞有些急了:“你若不收,我便从此也不再佩戴另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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