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涗埔的直觉是准确的。
“什么?叫我明天接任国师?”涗埔来之前有很多猜测,比如国师知道了为何发生此事的原因,或者该怎么重建雕像,万万没想到,他找自己来是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位的事情。
自岳国有国师后,国师大多在壮年时便会退位,这是跟历任国师的性格有关。他们大多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又是出身贵族之身,衣食无忧,没有多少野心,才会来当国师。等下一任培养好后,选择几年观察观察,就会换人。
可是现任国师并没有到那个程度,他才几岁,怎么就会想着换人呢?明明前几天还没有这个想法的人,怎么又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难不成是母神向他托梦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国师叫他坐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最近心神不宁,总是想要找个东西,可是一直找不到。自从母神像全部毁去后,我的心思便不在此事上。身为国师,我已经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不如早早让你接任,也能让我松一口气。”
“找东西?找什么?”涗埔心里想着,要找东西或是找人,谁能比他们神殿强?如果国师真的能想找,他们都可以快速找出来。
国师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答:“不知道。”
“不知道?那您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涗埔被他这样的说法震惊了,以前国师可不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人,难道是不想告诉自己?
“并非是我瞒着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要快点去找,再不找就来不及了。这东西绝对不是在都城的,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国师看他眼睛越瞪越大,说,“你好好准备吧。”
“对了,明日您怎么解释母神像全部损坏的事情?”涗埔问这个纯粹是好奇,就算他们明天没说出原因,别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是他怎么觉着国师肯定不会按套路出牌。
国师放下茶杯,说出了一句话。
“母神已死。”
当当朝国师站在神殿之上,说出这句话时,贵族、民众所有人都是惊慌失措,脆弱些的已经痛哭不已。神使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真的,被神抛弃的他们,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紧接着,国师说:“但是诸神冉冉升起,只要岳国同心协力,用更加强盛的国运辅助,必能将神重新迎接回来。”
站在国师身边的国王忽然有些庆幸眼前的这个人对权势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否则以他这蛊惑人心的实力,恐怕就算是王族,也会吃亏。
“因此事在我任内发生,我将承担罪责,将国师之位传给涗埔神官,由他来带领神官们向前迈进。”国师,不,如今他恢复了张禹恭之名,宣布了下任国师的人选。
虽然他说承担罪责,但是岳国上下根本没有人认为是他的错,甚至因为他不贪恋高位,主动离开,以退为进,进一步拉高了他在贵族和百姓心中的地位。
按程序,新一任国师的接位将在宣布之后的一周举行。为了这事,张禹恭提前搬出了神殿,为涗埔提前腾位置。张家自然是欢迎他回来的,作为张家这一辈最出彩的子弟,如今又挟有如此高的气势,回到张家的时候,也成为张家新一任长老最强的人选。
不过张禹恭倒是没什么这样的想法。回到自己熟悉的院子,看到一切如初,连他小时候伺候他的仆人也还在,似乎都没有变。
张幕听到哥哥回来了,兴致冲冲地跑到他的院子,看到他正在走廊的摇椅躺着,手边是刚看完的卷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哥哥!”张幕走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
张禹恭睁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她在一边坐下,自己则保持刚才的懒散模样,问:“怎么想到来找我?”
“没有,你今日不是要给新任国师递神卷吗?怎么还不换衣服?”张幕笑眯眯地问道。在自家人面前的张幕没有外人面前那样高傲,说话十分活泼。
“递交神卷是在晚上。”她不会不知道,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吧。张禹恭又闭上眼,应该是母亲派她来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神殿,和家里人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他感觉得出来,对于他的回归,有些人是欢喜,有些人恐怕是厌恶的。
“听说很多贵族都会去。”张禹恭成为新国师的时候,她还小,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好不容易能见到一次,她还是兴奋不已。“还有那位六殿下,听说也会来。”
“那位六殿下?你之前不是去六王女殿当女官吗?”张禹恭问道,“怎么还会说是那位殿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六殿下身边的事务都是青字辈的侍卫在处理。我只是个二品女官,怎么会真的遇见?”
不对,他明明记得,六王女对张幕是颇为重视的,不仅让她负责六王女殿对外事务,还一度提拔她成为贴身女官。为何张幕会说她根本没见过六王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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